北半截胡同41号那座浏阳会馆,因谭嗣同这位爱国者在此驻足而备受瞩目。后来,由于种种变故,它沦落成容纳二十余户人家的拥挤场所,建筑也残破不堪。值得庆幸的是,如今包括此地在内共十五处文物正陆续收回,有望在2020年向公众开放。那么,这座名人故居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沧桑巨变呢?
远望北京谭嗣同故居。上官云 摄
在北京,寻找谭嗣同故居并不困难。根据地图指示,从四号线菜市口站的西南方向出口离开,一直朝南走,大约四五百米远,就能发现那处坐落在高处的院落,还能隐约辨认出一些传统建筑的风格。
北半截胡同最早出现在明朝时期,到了清朝才被划分为“南”“北”两段。现在北半截胡同基本上已经看不到了,在菜市口大街的东边,可以看到一座“浏阳会馆”的石头招牌,招牌所在位置后面有个小土丘,登上土丘,会看到一栋房子的墙上有块“谭嗣同故居”的标牌。
故居周边地带,设有“浏阳会馆”作为北京市文物保护单位的标志牌,照片由上官云拍摄完成
那座老宅的门敞开着。进入其中,眼前呈现出一处住过二十多家住户的合租房,几乎寻不到当年浏阳会馆的轮廓。邻近有一位弯腰的老者称,日间可以来此游览,居住在此的人们都十分好客。
从入口往左转,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几座简陋的平房,导致前院仅剩核心区域还算开阔。伫立在前门原址处,便可望见一排主建筑,其门框、横梁等构件仍保留着百年的风貌。据院中常驻的年长者介绍,谭嗣同当年就栖身于此。北边的套屋是他寝卧之所,南边的套屋用作治学之地,而当中那间则是接待宾客的场所。
穿过正房南面那条狭窄得几乎仅够单人通行的通道,来到尽头便是这会馆的第二进建筑,当地老居民称之为“后院”。这里与前院相比显得更加局促,到处都是低矮的砖木平房。目前这几间屋子都没有人居住,大门紧锁。
院落的墙上,有一个“谭嗣同故居”的文保标识牌。上官云 摄
院子的前边那排房屋,都是年代久远的建筑,刘女士今年六十岁,家中几代人都住在这里,她的祖辈里有一位,当年是谭嗣同的“门房”,负责看管院子,谭嗣同被害之后,还是这位祖辈帮忙整理了遗体。
刘女士年幼时,院落里居住的人还不多,自然也没有后来那些自行建造的房屋。特别是前面的院落,非常开阔,院中生长着两株古老的大槐树,一年四季,常有孩子们在树下玩耍。老房子的青砖灰瓦、带有花纹的窗框,都在默默展现着过去的时光。
谭嗣同住所原先并非正式宅邸,而是谭继洵任职京城时的购置。这处坐西朝东的院落,最初作为府宅使用,后来转变为浏阳会馆。谭嗣同诞生于邻近的烂缦胡同,十岁全家搬到北半截胡同居住。他在该院落跟随浏阳学者欧阳中鹄求学。
北京谭嗣同故居里,有一条狭窄的路径,贯通了当地居民所说的前后院区,上官云拍摄
根据《北京四合院志》所述,此处是一处拥有三重院落,并附带南向跨院的建筑,其布局颇具特色,原大门位于院落东北角,采用常见的广亮大门样式,后来被封闭改造成居住房间,一进院的正房由五间房屋组成,顶部铺设清水脊,屋面覆盖合瓦,谭嗣同曾在此居住。
这间屋子谭嗣同亲自命名为“莽苍苍斋”,他还题写过一副门联,原本是上联说“家无儋石”,下联称“气雄万夫”。后来他把上联改成“视尔梦梦,天胡此醉”,下联也改为“于时处处,人亦有言”。接着谭嗣同在浏阳会馆被擒。他遇害之后,遗体送回浏阳会馆安葬,并在“莽苍苍斋”里面布置了灵柩。
北京谭嗣同故居内一角。上官云 摄
时光流转,浏阳会馆逐渐转变为寻常百姓家,陆续有住户迁入其中。1986年12月,该建筑被宣武区列为文物保护单位,如今仍设有“谭嗣同故居”的标牌。2011年,正式被北京市公布为文物保护单位。
随着院中住户逐渐增多,原先的布局慢慢变得不清楚,人来人往,院子里的小径变得凹凸不平,有时遇到暴雨,积水甚至能淹没部分人家的门口台阶。听说在20世纪50年代,“莽苍苍斋”的横匾还存在,门楹上写着“为云声雁天夕,雨梦蚁秋堂”,这也是谭嗣同亲自题写的,但现在却再也找不到了。
院落前方有两株树木,据长者讲述,它们是先前栽种的古树,上官云 拍摄
值得欣慰的是,谭嗣同故居的清空手续现已启动。刘女士表示,待所有住户迁离之后,需将庭院恢复原状,毕竟时常有访客前来探望,先辈的遗物理应妥善守护。
谭嗣同故居往南走一段路,就有一座跨街人行桥。走上这座桥,可以远远望见整个院落的景象。对于这座故居今后的用途,很多人有过种种设想:是保持原样原地保护?还是改成谭嗣同纪念场馆供大家参观?想法多种多样。但正如北京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刘一达所说的那样,名人故居的修缮保护确实很有必要,如何合理运用,更是一个值得深入探讨的关键议题。


